她起初只是哭,哭着哭着就止住了,呆呆地看着二人,眼中涌现出羡慕。
阮苏吃完最后一块点心,瞥了她一眼,对小曼使眼色。
小曼问:&ldo;想好了?留不留?&rdo;
阮桃深深埋着头,蚊子似的嗯了声。
&ldo;那好,你往后就跟着我住在段公馆了。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?给你一天时间,明日早上去公馆侧门报道,要是不认识路,问黄包车夫就行了。&rdo;
小曼说完又学着当初阮苏的样子,塞给她两块大洋,便与阮苏朝外走。
走到门边时,阮苏听见后面传来怯生生的喊声。
&ldo;大姐,你要见见爹娘吗?他们今日就要回去了。&rdo;
阮苏在心底叹了口气,转过脸道:&ldo;当丫头要有当丫头的规矩,往后别叫我大姐,叫五太太吧。&rdo;
这句话让阮桃猛地震了下,后退了两步。
阮苏没有管她,下楼查完账,就回公馆去了。
小曼一回去就在佣人楼里亲自收拾出一间空房,供阮桃居住。其他老妈子们丫头们看见了,也没问太多,只道她以后愈加好偷懒了。
不过这段公馆是段瑞金的天下,带了新人进来,无论如何还是要知会他一声,以免出岔子。
这天晚上,阮苏没有早早睡觉,而是让人准备了夜宵,坐在客厅等段瑞金回来。
闲着无聊,又没人讲话,她打量起客厅来。
为了开舞会,她让人换了大留声机大吊灯,沉甸甸的丝绒落地窗帘上挂满了小灯,一旦打开便是满屋的璀璨夺目。
墙上挂有工笔芙蓉图,地上铺得是进口波斯毯,茶几乃酸枣木的,沙发又是意大利进口的,
两只大珐琅彩落地花瓶里插着东洋式切花,桌角下的印度香炉飘出幽幽的檀木香……各种元素汇集在一起,倒组成一副美丽温馨的画面。
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,这里其实很适合成为一个舒适的家吧。
阮苏想到这一点,突然如坐针毡,因为发觉自己此刻太像一个等待丈夫下班回家的三好太太。
她正要走,等的人便回来了。
段瑞金走进客厅,闻到了参汤的香味,问:&ldo;还没吃晚饭?&rdo;
她停下站在沙发旁,&ldo;吃了,等你回来一起吃夜宵呢。&rdo;
&ldo;哦?&rdo;
段瑞金来到她面前,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&ldo;又没钱了?&rdo;
他站得太近,又高,把她的光都挡住了。阮苏退开两步,哼了声道:&ldo;才不是,我的饭店已经开始赚钱了,往后再也不会问你要钱。&rdo;
他耸了耸肩坐在沙发上,漫不经心地夸赞:&ldo;嗯,厉害。&rdo;
阮苏端起汤碗递给他,视线扫过他瓷白窄瘦的脸,道出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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