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剑的人呢?会不会也是一样?
想到这里,他忽然觉得有些释然。仿佛终于找到两个人之间的一点相似之处。
每个夜晚几乎都是在批改医案中度过。如果还剩下一点时间,他会去湖心的小亭略坐。深夜的潮气很重,坐一会儿,浑身的关节便开始隐隐作痛。但他还是很喜欢去那个地方。喜欢静静坐在夜风之中听着湖波荡漾。喜欢远望皓月之下淡紫色的星空。喜欢这种彻底的宁静。
做完最后的一点工作,他于是又来到小亭上。听涛水榭就在旁边,灯火却依然黑暗。陪伴他的便只有这头顶上的默默星空。他独自坐在那里,一直坐到深夜,坐到露水打湿了衣襟,她却依然未归。
他有些失望地回到卧室。洗沐完毕,带着一身骨节的酸痛上了床,却辗转难眠。黑暗之中,腿却像针刺一般地疼痛起来。他的腿虽不能动,却偏偏有清楚的痛感。
大约是在湖心亭里坐得太久,不免染上了湿气所致。
越来越痛,他只好爬起身来,伸手探到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酒。这是他风痹发作时的常用之物,虽已不大管用,却也能暂免些疼痛。正要拔掉瓶塞,忽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,将药瓶接了过去。一个声音轻轻地道:“让我来吧。”
他已有了很强的睡意,但那个声音,当然认得,不过也可能是在梦中。有只手托着他的肩,将他的头按回枕上,开始用药棉蘸着酒在他的关节上轻轻地揉搓。他想说点什么,却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。
醒来时天已大亮了。
他一向起得早,很少超过卯时,但从天光来看,只怕卯时已过。更衣完毕,来到书房,赵谦和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。
“早。”他说。
“早。”赵谦和道。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总管向他通报一天的安排。多数时候是赵谦和,有时候是谢停云。
“冯大夫的伤势……”他问。
“已经好多了,目前还留在澄明馆内观察。”
“嗯,”他点点头,“辰时三刻我会去吴大夫那里。昨天的医案在桌上,你去交给陈大夫。此外我自己下午有两个病人。还有什么安排?”
“薛大夫手上有个病人有些麻烦,想请谷主去看一看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越早越好。”
“告诉他我大约巳时初刻左右到。”
“是。还有西北来了两个药商,想谈一谈今年的药价,郭总管说,这笔生意太大,他不便做主,想请谷主去一下。”
“让他自己做主,回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。”他饮了一口茶,缓缓地道。
“楚姑娘今天一大早就走了,给我一个字条,让我交给你。”他递上去一张纸笺,“楚姑娘的字很有些古怪,我老头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。”
是他专用的紫云笺,毛笔字写得歪歪倒倒,显然是随手在他的书桌上找的笔,找的纸。
看来晚上她确实回来过。他笑了笑,道:“她说她去峨眉山了。”
“啊,那几个字是‘峨眉’么?”赵谦和笑道。
“这个……她不大会写字,你得把她的字翻一个身,再倒个个儿,才认得出。”
“不会写也罢了,还这么古怪。我老头子还以为是金文呢。谷主怎么就认得?莫非以前就见过?”
他微笑:“我也是第一次见,不过是比你能猜罢了。”
为什么就认得,他也说不清。只是看一眼便知是哪几个字,再仔细看时又觉得全然不像。
赵谦和正要告辞,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:“出门的时候,她精神好么?”
“谁?”赵谦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他立即不好意思解释了,低下头,假装喝茶。
赵谦和恍然地笑了:“好,好得很。楚姑娘总是劲头十足兴高采烈的样子。连我老头子看了都觉得有精神。说到这里,谷主,你的药又忘记喝了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碗。
“我的早饭在哪里?”他问道。举起药碗,一饮而尽。
“谷主不是说要去吴大夫那里么?难道她不管谷主的早饭?”赵谦和笑着道。
“可是我现在就饿了。”他淡淡地道。
“哦……早饭这就送来。”赵谦和退了出去,又进来了谢停云。
“有事?”他抬起头来问。
“唐十和唐六我已经放走了。反正两人现在也是……。”谢停云本想说“残废”两字,忽觉不妥,硬是把说到嘴边的两个字给咽了下去,“唐三现在在谷里。是昨天晚上抓到的。”
“虽不能马上放了他,也不要和唐门闹得太僵。”他说。
“是。不过……属下以为他实在太胆大妄为,应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。不然唐门的人还会再来。”
“嗯,你看着办罢。我只希望江湖上的人因此能够明白,云梦谷的大夫谁也不能碰。”
“当然。”谢停云垂下头。
“听说你和楚姑娘曾交过手?”慕容无风忽然问道,“她的剑术如何?”
“差一点要了我的命。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。”谢停云笑道:“谷主雇的人,怎么会错?”
他也笑了起来,好像有一点放心了,又道:“以你看,她的剑术与贺回相比……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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